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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伯敏教授撰文《憶汶川、說汶川痛汶川---羌族的同胞挺住》
發布時間:
2010-06-07 08:46
來源:
我不是汶川人,曾到過汶川;我不是羌族人,但我寫過《羌族美術史》。當我在電視上看到汶川地區發生那么大的震災時,我立即想到了茂縣。茂縣與汶川鄰近。1933年8月,茂縣疊溪的大地震,那時所遭受的災禍非常利害,人畜傷亡慘重。本來,岷江流經疊溪山下,地震暴發,如山般的巨石,有的壓在麥田上,有的掉入江里,把岷江截斷,一時天昏地暗,使岷江翻滾怒號而改道,這是多么慘痛的一幕。疊溪一座巖壁,有唐代的石雕,造像精美。震后,剩下一些殘存的石雕像,畢竟這還是唐代的文物,我都把它寫進了《羌族美術史》。這一次——5月12日,萬惡的震魔又發狂。我沉思,我關懷,那里的老鄉還好嗎?那里的這些殘存的唐代石雕像還好嗎?當我看了5月19日報紙上的有關報道,使我沒法再想下去,我轉入了哀思。
茂縣有“羌族博物館”,1992年我撰寫《羌族美術史》時,許多資料都從那里得到。館里的工作人員,曾熱情地給了我查閱史料的方便,使我感激。那里有一位油畫家叫彭代,曾任茂縣羌族博物館的副館長;還有一位余少方,1992年10月25日給我寄來了信,并為我編寫《羌族美術史》的需要,郵來三方清末的“雷霆都司北極驅邪印”。再有一位是茂縣南郊里屯的謝宇星,四十多歲,人很健壯,有手工藝特長,能制皮鼓。那天,我把一份清末蘇州藝人朱海三講述的“民間工藝八字訣”給了他,他立即翻閱,表示對他有用。當時他還叫他的妻子找來三、四張剪紙送給我……。這些見過一面的羌族朋友,都留給我真誠而樸實的印象。那一天,我還看到宇星門前有一群孩子,孩子天真的笑聲,象歌聲那樣的悅耳。現在,他(她)們的情況咋樣了?咋樣了?
茂縣的西南面是汶川。素有“古羌王遺都”和“朵云上的街市”之稱的羅卜寨,是汶川使人不能不懷念的好羌寨。羅卜寨,被稱為“中國羌族第一寨”。2006年7月1日,首屆中國汶川古羌族文化節,便在這個古寨舉行。當地的人,還決定將它建成民族文化生態旅游區。不幸的是,5月12日地震一爆發,頃刻之間,全寨被毀,一片狼籍,面目全非。房屋——這些所謂“最古老、最有地方特色的黃泥白木羌居”,全部倒塌,無一幸免。萬惡的震魔,就這樣無情地給我們美好的家園,造成這么大的災害。
頃者,在汶川大地震的情況下,有時作些回憶,也能增強我們重建家園的信心。在我寫《羌族美術史》,進行采風時了解到,羌族人勤勞、勇敢,他們做事,往往埋頭先做了再說,他們不會“說了不做”。他(她)們也善歌能舞。羌族的婦女,心靈手巧,她們的羌繡很有名,有的繡制品遠銷日本、澳大利亞和荷蘭。在手工的制作中,繡花樣與剪紙花樣的關系非常密切,茂縣婦女的剪紙,有的與刺繡制作相關;有的粗放,別具一格,剪得生動又生趣。他們剪花、剪羊、剪狗,還剪三只腳的怪獸和一只足的金雞。有許多美麗的神話,也曾在茂縣、汶川婦女的剪刀下出現……。有這樣富有創造才干的羌族人,又是那么勤勞、勇敢,斗天斗地,能有不勝嗎?
羌繡--挑花
這里再說一點,說的姑且是一種緣分吧!汶川地區的有些羌族人,早就來過我們浙江,對此,我過去曾作過一些調查。一位叫周多吉的羌族藝人,能畫扇子。早在20世紀30年代,常去杭州湖濱“喜雨臺”茶樓,與杭嘉湖藝人交流手藝,他藏有幾方羌族民間的“米糕印”,他把它當作“閑章”來使用,蓋在扇畫上。過去王星記扇子店一位老藝人任祖培,年輕時與周多吉有交往。任老告訴我:“周多吉為人慷慨,肯借錢給窮哥們。”再有一位羅大巴,在我所著的《中國民間剪紙史》中提到他。羅大巴,1893年生于汶川地區的松潘。羌族人,他在少時向母親、大姑子學剪紙,又跟舅父周多吉學手藝。到了上海,與著名剪紙家王子淦相熟,后住浙江余杭三墩(現屬杭州)。他的剪紙藝術,簡潔而又質樸,頗具羌民族的地方特色。
提到羌族,使人不可能不想到“羌笛”,羌笛有的用鷹骨做,豎吹,其聲悠揚。它與羌族的民歌、羌族的民間剪紙等,都是羌族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。這一類藝術,即使不遭受地震之災,也應該值得搶救、保護。
羌族剪紙
上個月的26號,當我聽到溫家寶總理在汶川映秀鎮接受中外記者采訪時說:“我們要保護好全國唯一的羌族自治縣的古老文化和文明,”聽了令人激動。在北川縣,溫總理殷切地對當地干部又說,北川是我國唯一的羌族自治縣,要保護好羌族特有文化遺產,即使縣城遷建到新的地方,也要做好這種保護工作。溫總理的話,高瞻遠矚,意味深長。誠然是,人是最有感情的。人需要在自己特定的環境中體會自己的歷史。如果做不到這一點,有感情的人是忍受不了的。汶川地區災后重建,決不是簡單否定一切的新建。從廢墟中堅強站立起來的人,不僅僅需要解決住房的問題,還應有歷史文化的歸屬,要有自己的精神家園。近日報上有一則報道,提出“北川被掩埋了,但北川的歷史不能掩埋。”5月19日,第二炮兵部隊某工程團,已開始在北川的廢墟中搶挖歷史檔案及重要文物。又據報道,5月30日,國家民委召開四川地震災區羌族民族文化搶救與保護座談會。一句話,對于羌民族文化,能減少一份損失就要搶救。我國是多民族國家,56個民族56朵花,羌族就是我們國家民族的一朵花。
近住桐廬大奇山,經常面對寧靜而美麗的富春江,一個人,當生活在愈寧靜的環境,反倒愈思不平靜的汶川。何況我年已入耄,夜間醒得多,因此想到這,想到那;想到遠的,想到近的;想到過去,想到現在。確實是百感交集。靜夜,我深深地祝愿,祝愿那些在我寫的《羌族美術史》中提到的歷史文物,那些民間藝術,那些現代羌族人創作的油畫、版畫等作品平安無恙。也祝愿那里的建筑——碉樓、吊腳樓、索橋等等,都平安無恙。然而,即使不盡人意。而我相信,汶川的人民會站起來,在全國四面八方的支援下,他們家園的重建,指日可待。在我寫的《羌族美術史》中有一段記載羌族人說的話,充分反映他們向來具有樂觀的進取的精神。羌族人說的這段是這樣:
“我們畫畫的還有,稱得上畫家的不多;分散各地的畫家、藝人還有,要找畫家集中點,要尋有組織的美術家群體,我們還沒有。但請相信,我們的美術會發展起來的。”他們的回答實事求是,但又透露出他們具有堅強的意志。“請相信我們的美術會發達起來的。”有了這樣樂觀的精神,有了這樣堅強的自信意志,當他們的家園重建時,不只在以智取勝,必定力大無窮。優勞可以興國,多難可以興邦。汶川不哭,汶川挺住。我們都在你們身邊。我們攜手從廢墟上站起來,只要我們心手相連,家園會依然秀美,山川會更加壯麗。
羌族剪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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